琵琶表演藝術的美學初探
[摘要]琵琶是我國傳統樂器中最為古老的一種,琵琶表演更是一種音樂美學的傳達。琵琶從古流傳至今,是中華上下五千年優秀傳統文化的融合。從美學的角度來探尋琵琶表演的音韻和形神,主要依靠演奏者對琵琶表演的技與藝、點與線、氣與韻、神態與形勢的完整表達,使得作品上升到想象的審美意境。本文將站在表演藝術的視角,把琵琶表演作為一種審美體驗過程,對琵琶表演的美學問題進行深入探討。
[關鍵詞]琵琶表演;琵琶藝術;美學探討
琵琶表演即是在琵琶作為樂器之上的一種由演奏者融入自身情感,在參照樂譜本身的基礎上,由內而外新生的藝術二度創作。整個琵琶演奏過程包括作品的創作、表演和欣賞三個階段,在琵琶表演中,如何憑借演奏者嫻熟的技藝和對樂譜豐富的情感體驗將琵琶最高的審美境界———聲外之意、弦外之境展現出來?這是作為我們琵琶演奏者提高專業素養所必須面對的重要課題。
一、琵琶表演藝術中的美學要求
每一種樂器都有其獨特的演奏效果,因為表演形式的不同,琵琶天生就有其獨特的藝術表現形式,在美學要求上也和其他樂器表演有所不同。琵琶是我國流傳至今的民間古典樂器,屬于彈撥類樂器,至今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悠久歷史。琵琶樂曲的風格多樣,有實音、虛音,通過豐富的舞臺藝術,琵琶表演在結合彈奏者自身對樂曲的情感體驗的基礎上,詮釋出更多流派的藝術風格,為琵琶表演增添了許多藝術審美的可能性。一般來說,琵琶表演的美學要求有以下幾點:一是要深入挖掘樂曲創作的審美價值。作為琵琶的彈奏者,既要站在當今時代的角度去研究作品,又要從作品背景創作的角度去再現作品的歷史風貌。通過挖掘古人未發現的美學要素,注入時代氣息,吸收外來因素,從而提高作品的藝術價值。諸如劉德海的《春蠶》既反映了作曲家本身的藝術觀念,也融入了時代氣息的節奏。只有挖掘到作品的藝術價值,才能結合演奏者自身的精神世界,進行收放自如的演奏[1]。二是琵琶表演中技與藝的協調。琵琶雖然演奏起來非常復雜,技法難以操作,但它的基礎語言便是手指和諧運動,同時,正所謂“指與音和”,便是在基礎手指運動上對樂曲的進一步處理,這也是琵琶二度藝術創作的關鍵所在。三是氣與韻的生動融合。琵琶演奏要做到技與藝的結合,更離不開氣與韻的配合。琵琶作為中國的傳統音樂,是以單條旋律為基礎而進行創作和演奏的,氣和韻是琵琶表演中不可缺少的兩要素。“氣”如同人要呼吸,演奏者在樂曲演奏中以有序的呼吸節律控制,結合演奏者對樂曲情感上“韻”的寄托,展現琵琶樂曲演奏中的喜、怒、哀、樂。四是形神兼備。琵琶演奏中的形神兼備也是琵琶表演藝術中最高的美學追求。“形”是演奏者表演的氣勢,而“神”才是琵琶演奏的精神所在,才是對演奏者內心情感的完美體現,只有“形”與“神”的統一,琵琶演奏才能做到作品與精神的融合,將琵琶表演藝術的生命力與感染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二、如何在琵琶表演中提高審美境界
(1)技與藝的統一身為一名琵琶演奏者,首先必須有嫻熟的彈奏技能,正如上述琵琶表演的美學要求所述,這是琵琶表演藝術的基礎語言。演奏者從最初右手的彈挑、輪指、搖指、滾奏,到左手按音、換把、推拉弦等潤腔動作的熟悉,再到最后左右手能夠協調配合,所有這些動作技能都不是短時間能達到一定水平的,而是需要幾十年的磨煉和堅持。在琵琶表演中,不僅需要演奏者嫻熟的手指彈奏技能,還需要兩只手之間不停地變換組合,因為雙手的動作變化,彈奏出的樂曲也會呈現多種音色,既能表現哀怨情仇的深閨怨婦,也可表現激昂火熱的邊疆戰士。同時,技巧的完美掌握也離不開演奏者“藝術”的表達,這就需要演奏者懂得“弦與指和”的技巧,達到技與藝的統一。彈奏者在琵琶弦上的彈奏幅度變化會引起樂曲音色上的變化,具體體現在,若彈奏的幅度過大,則會因為手指在琴弦上停留的時間過長而讓琴弦的速度放緩,呈現給聽者柔和而悠長的音色;若彈奏的幅度過小,手指在琴弦停留的時間就很短,短時間的動作引起的樂曲速度就會加快,音色變得明亮、輕快。同樣,用手指不同的部位也可以彈奏出不一樣的音色,彈奏者用指甲觸動琴弦,則會呈現出渾厚而低沉的音色;彈奏者若用指頭上半部位觸動琴弦,則樂曲就變為了高調而尖銳的音色;若彈奏者用指頭的中間去觸動琴弦,則主要呈現出清脆的音色。(2)氣與韻的統一“氣韻生動”是中華民族不變的美學命題。自然而然,在琵琶的演奏中也少不了氣和韻的有機結合。“指與音和”,“氣”和“韻”是琵琶彈奏中兩個不可缺少的因素。氣,即氣息,琵琶的彈奏需要彈奏者正確處理好心率與呼吸,這對作品的彈奏效果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現代音樂中,也常有人以“活”和“不活”來評論一件音樂作品,氣息的把握是否得當在琵琶演奏上主要表現為彈奏者呼吸的節律的控制,氣息來自于琵琶演奏者的外部形態與內在情緒。在一件作品的琵琶演奏中,彈奏者往往需要在第一個音觸動之前有一個吸氣的動作,這樣,后面接下去的音才會有一種承上啟下的歸屬感。演奏者若不做這個吸氣動作,曲子給人的感覺便是無底氣,無生氣,甚至還會讓人產生萎靡的精神狀態。諸如在彈奏《十面埋伏》這支曲子時,演奏者開始階段需要使用輪拂的彈法,給人呈現樂曲高昂的情緒,緊接著要使用較為快速的吸氣動作為接下來釋放出最強的氣勢而墊底。“韻”有“韻味”之意,往往是通過一種東西來寄托人的某種情感。“韻”實際上是琵琶演奏的美學要求之一,它既表明了其在中華文化中的“歷史分量”,也是古人陶冶情操和寄托情感的一種音樂手段,故也將“韻”叫作“意味”。《樂記》將琴音的“源本”表述為人心之所向,是一種寄托人類情感的載體,奏樂的目的也是為了表達內心的情感,所以為“琴”附上了“韻”的特點,所以有“人心”也是“韻”的說法。因此,在彈奏之時,演奏者一定要注意演奏方法上的和諧均勻,人內心情感的變化,即“情韻”變化。琵琶作為典型的古老樂器,與生俱來就有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子。例如演奏者在演繹《吃花點翠》《塞上曲》《春江花月夜》《月兒高》等琵琶曲時,必須要對古詩、詞、曲中文化元素的精華有所把握,將作品中細膩、柔美、典雅的韻味展現出來,讓聽眾在演奏中感受到濃郁、浪漫而詩情畫意的詩詞風格[2]。(3)形與神的統一形,往往用來形容一個人的神態與姿態,透過一個人的外在神態,我們就能判斷其內心情感與想法傾向。琵琶曲亦如此,除了形象的傳神,演奏形式的具體化也更能將樂曲的主題思想展現得淋漓盡致,達到“通感”的效果。因為“音樂的情感體驗并不是單靠情感假設而形成的,更多的是借助音樂彈奏者結合自身經驗的體驗對個人主觀品質的想象表達”。這就是為什么作品本身蘊含的感情與聽眾的試聽感受會有差別的緣由[3]。琵琶表演作為一種表演藝術,演奏者將琵琶曲表演得表里如一、形神兼備,這無論是對于舞臺音樂還是古典音樂來說都是音樂表演所要達到的最高境界。諸如在琵琶獨奏曲《天鵝》中,為我們呈現了天鵝自由飛翔的姿態,同樣,在琵琶演奏者的彈指下,也用安詳、平穩、輕緩的音律來刻畫作品中天鵝高貴灑脫的氣質;同時,保持平和靜謐的心態對于展現天鵝的神態自若、收放自如至關重要,為聽眾展現天鵝所處自然和諧的優美環境;然而當演奏者演奏《霸王卸甲》琵琶曲時,則一定要注重英雄悲劇色彩的表達,演奏也更加氣勢恢宏,給人帶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音樂氣魄,既要有棱角,彈奏的起落間又要干凈利落;當在演奏《滴水觀音》琵琶曲時,演奏者需要有虔誠超脫的心境,使用不宜過多的肢體語言呈現給觀眾靜態的演奏狀態。總之,音樂的變化是隨著音樂演奏者對“形”和“神”的有效配合得以實現的,演奏者需要根據各自的特征來變換和調整自身神態,達到身心的雙重投入,將琵琶曲彈奏得表里如一。(四)創造想象意境意境的追求不僅是藝術的最高境界,也是我國古典藝術欣賞中最高的美學標準。在琵琶演奏中,最高的審美境界莫過于創造出想象的意境,讓彈奏者感受身臨其境,又帶來關于作品的無限想象。想象意境的創造是琵琶彈奏的最高藝術境界。黑格爾曾在《美學》這樣論述意境:“藝術作品自然是心靈的產物,所以藝術的誕生需要的是一種創造性活動,這種創造性活動就是技術創作者自身的想象。”[4]因此,琵琶演奏者在日常的訓練中要注重用自身的彈奏來創造音樂的想象,達到琵琶樂曲的現象,這也是匯聚中國傳統文化的音樂作品經過二度創作所需要重點體現的一個方面,因為琵琶的演奏是以追求“聲外之意,弦外之境”為終極目標的。在琵琶彈奏過程中,彈奏者要將想象作為音樂意境創造的中介,這有助于啟發聽眾關于樂曲的聯想,從而吸收來自琵琶審美較為豐滿的情感體驗,讓整個琵琶表演顯得更加充實。但作品中想象的催生也是需要彈奏者的表演經驗,猶如讓一位年輕的演奏者去演奏《楚歌》,老師以各種方式去啟發演奏者的想象,但仍然難以讓他在樂曲中想象到被漢軍圍困四面楚歌時心里的悲涼,但當演奏者再過十幾年去演繹這部作品時,他便可以完全融入音樂中,以抓住觀眾的演奏節律來體驗《楚歌》的那種凄涼。伴隨閱歷和生活經歷的增加,演奏者對同一個作品的理解和領悟會逐漸發生變化,意境中想象的空間也進一步擴大,樂曲演奏的審美效果與以往也會迥然不同。
三、結語
綜上所述,琵琶演奏中的美學元素是多樣化的,對于琵琶美的鑒賞是一位琵琶彈奏者畢生的課題。琵琶演奏中美學要求的實現,亦是對琵琶審美觀念的展現,通過技與藝、氣與韻、形與神的統一以及想象意境的探尋,來演繹琵琶演奏獨特的藝術魅力。本文筆者站在美學的角度,就琵琶表演藝術中最具代表性的四個方面進行了闡述,旨在將它們完美融合,達到意隨曲動,人琴合一,渾然天成的演奏效果,以鞏固并提高琵琶演奏在我國傳統文化長河中的藝術價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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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凌.演奏技巧與音樂思維(音樂雜談三)[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8.
[3]李娜.基于琵琶演奏中的音色變化研究[J].音樂時空,2012(05):56.
[4]奉山.論中國音樂之“神韻”[J].中國音樂學,2010(03):17—18.
作者:王欣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