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歌，一個純粹的文人導演，一貫以理性的目光來審視中國的歷史發展，著重將目光定位在人與社會及影片的文化底蘊上。霸王別姬延續了其精髓。霸王別姬講述的是兩個京戲伶人悲歡離合的故事，陳凱歌將其揉進了半個世紀的中國歷史發展。影片展現了人在角色之間的錯位以及在災難來臨前人性的善惡。

影片最主要的兩個人物是陳蝶衣和（張國榮）和段小樓（張豐毅).兩個人從小在一起學戲，度過了一段艱苦的歲月。后因配合默契，合演霸王別姬兒譽滿京城。張國榮和張豐毅用精湛的表演將兩個京戲名角在夢想與現實，執著與背叛中的抉擇展現的淋漓盡致。電影運用了大量的中國元素，以紅黑為底色，配上京戲打擊鼓點，結合故事情節，使影片的悲劇色彩渲染的更加濃厚。

在為這一悲劇扼腕嘆息的時候，我更多的是對陳蝶衣的一種敬佩，敬佩其在藝術上的從一而終，敬佩他對段小樓感情的執著。初入戲班的小豆子始終唱不對《思凡》中的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而被師傅懲罰，再到后來師兄用煙斗燙他的嘴巴，看到師兄眼神中的無奈，這時的小豆子開始覺悟。后來的后來，他與小賴子出逃，在看到當時的霸王別姬時，鏡頭不斷在小豆子和霸王之間切換，這一幕，就像是霸王在像小豆子訴說。而正因為這次出逃，小豆子完成了她的性格變換，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自個成全了自個。從此，小豆子變成了虞姬。最后以虞姬的方式死在舞臺，蝶衣完成了在唱戲之初師傅告誡的從一而終。對蝶衣來說，夢想就像是他的生命。

而段小樓的出場最先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豪爽，勇敢的小男子漢形象。初次見到蝶衣，他燃起的是一種濃濃的保護欲，在壓腿時幫蝶衣踢掉磚，在眾人侮辱他時保護他。在小豆子最艱難的時候是小石頭在保護他。而毋庸置疑，段小樓是喜歡陳蝶衣的，但僅僅是兄弟之情，但蝶衣卻會錯了意，他早已對自己的身份混淆，人戲不分。但是小樓是個現實的人，他曾對蝶衣說，唱戲能瘋魔，但做人也瘋魔的話，那還怎么活。成名之后的段小樓早已被社會和現實磨成了一塊石頭。他懂得如何生存，誰做主便聽誰的。段小樓對藝術失去了一種純粹的追求，與蝶衣在本質上有了很大的隔閡。

對小樓來說，生存才是他的唯一，在文革批斗那場戲中，紅色到處蔓延，紅衛兵，紅袖章，紅色的戲服，連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背叛的味道。在夢想與現實的最終抉擇下，段小樓還是選擇了現實。而他與蝶衣的情和義最終也在那場火中死去。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有多好。對蝶衣，終其一生，他不過是追求了自己想要的。像蝶衣一樣，以一顆純粹的心活著，是一種勇氣，更是一種幸福。